密室中，红炭燃得正旺，炉火的热气在幽暗中翻滚着，让人恍惚间忘了已是初冬时节。

裴司司躺在木榻上，面色苍白如纸。仿佛一只在风雪中迷路的小狗，安静而无助地蜷缩在温暖中，毫无防备。

慕容姝坐在榻前，目光凝在裴司司的脸上。那张脸……那张与“墨恒”一模一样的脸。

慕容姝伸出手，指尖轻轻拂过裴司司的眉眼，动作温柔到几乎带着怜悯，却又带着一丝无法言明的执念。慕容姝的指腹沿着裴司司的脸廓慢慢下滑，来到颈侧，肩头，再滑至被被褥掩盖下的锁骨。指尖像在寻找一种熟悉的温度，或是试图抓住早已逝去的某段回忆。

慕容姝的眼中，仿佛看着的是墨恒——那个曾让她沉沦、疯狂，又让她心碎的人。

“这张脸，看不出任何破绽……”慕容姝低声呢喃，带着一丝迷茫，一丝恨意，却更多的是止不住的怜惜。忽然，慕容姝俯身贴近，呼吸洒在裴司司的唇畔。

慕容姝吻了上去——不，应该说，是狠狠地咬住了裴司司的唇。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，带着疯癫的痴缠。唇齿交缠间，血腥的味道迅速弥漫开来。

裴司司猛地一颤，像是被剧烈的疼痛或是血腥味刺激了神经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。

裴司司一时间分不清是梦是醒，只觉得眼前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，靠得近得几乎能数清每一根睫毛。下意识地，抬手将那人推开。

“姐姐？”裴司司的声音低哑，带着一丝刚苏醒时的迷茫。坐起身来，动作有些迟缓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，指尖染上了殷红。裴司司怔怔地看着，接着抬眸看向慕容姝，眼里没有愤怒，反倒像是……一只被打懵了的小狗。

“你咬我了？”裴司司轻声问慕容姝，一边说着，一边笨拙地用袖子蹭去唇上的血迹，眼神呆呆的，像是委屈，又像是不解。

慕容姝却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地望着裴司司，眼神里交织着万千情绪。像是恨不得将裴司司撕碎，又舍不得碰碎。

裴司司的目光慢慢聚焦，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处之地。这里是一间密室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药香，混杂着女子特有的香气，火炉边煨着一碗药汤，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。

裴司司将视线转回慕容姝身上，皇后仍旧静静坐在榻边，像一位温柔的大姐姐，眼神中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波涛。

“是你在照顾我？”裴司司轻声问道，像是确认，又像是在撒娇。声音软软的，带着醒后未散的依赖。

慕容姝缓缓点头，眸中藏着一丝温柔，缓缓伸手将裴司司额前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。

裴司司一愣，脸颊浮起一抹淡红，像是被夸奖的小狗一样悄悄低下头，默不作声。

“疼吗？”慕容姝低声问，指尖轻轻擦过裴司司破损的唇角，带着几分试探。

裴司司下意识躲了躲，结果却是撞进了慕容姝的怀里。

慕容姝失笑，轻轻抱住裴司司：“撒什么娇？你唇上这点血，比你心里的还少。”